人数不断减少,终于快要轮到后排。
富冈义勇和锖兔准备走上前去,锖兔明显步伐慢了一拍——他看向怀中的少女,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安置她:难道要一直这么抱着她去听规则、选玉钢?
“……”
这种众目睽睽下的亲密行为,光是想想就让锖兔有些脸热。
锖兔试图找个好地方将月上织希暂且安顿,三只乌鸦飞了过来,分别落在锖兔和富冈义勇的肩头……还有月上织希搭在锖兔肩上的手臂上。
这可是选拔方为了引导鬼杀队员派出的乌鸦,能说人语,视野广阔,用以传递信息、联络队员等。
看见落在月上织希手臂上的那只乌鸦。
锖兔:“……”
富冈义勇:“……”
两人双双沉默了。
富冈义勇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那只乌鸦,问:“它有没有可能是迷路了?”
锖兔:“……”
锖兔扫视了周围一圈,由于只剩下几个人,很好确认,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乌鸦,没有遗漏。
锖兔:“……好像不是迷路了。”
可……这个女孩子算是通过了选拔的鬼杀队员?
锖兔反复打量着怀中的少女,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美梦,竟然微微翘起了嘴角,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在这时看得锖兔一阵恍惚。
富冈义勇连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了:“这个选拔这么随便的吗?”
富冈义勇望着少女瘦弱的手臂,距离近了更能看清那肌肤的细嫩脆弱,稍微用点力气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一点锋利的东西都不能乱碰。在耀眼的阳光下,更能看到藏在白皙润泽肌肤下的血管,正有规律地流动着。
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更别提是靠在锖兔胸口处的那一截脖颈……太弱了,最弱的鬼都可以轻松杀死她,这不是能够上战场的人,她是温室里精心养大的花朵。
锖兔张了张嘴,轮到他们去选玉钢,他没有说话,顺势抱着月上织希上前,两位双生子样的孩子主动说:“这位队员既然晕了过去,就请您替她选择玉钢吧。”
“……”
还真的被认为是鬼杀队的一员了啊。
锖兔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交织着担忧、困惑、否定……太过复杂,他无法辨清。
富冈义勇摇首:“不,她不——”
“义勇。”
在理清自己的思绪前,锖兔出声组织了富冈义勇想要反驳的行为,在义勇蹙眉看过来时,锖兔沉着气,“之后再说。”
富冈义勇再次陷入了困惑:都要选玉钢了,这是能够之后再说的事吗?
结果直到他们三个人一起下山,准备回家了,月上织希也成功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员。
富冈义勇:“……”
事情是这样的吗?
由于心中的困惑渐深,富冈义勇决定对锖兔发起坦诚的问询:“锖兔,你是在偏袒在这个女孩子吗?”
仅从字面上看,这段话太引战了,简直就是兴师问罪的前奏。
但富冈义勇此人,说好听点,他是太过耿直,以至于直白地表明自身心迹时会因为太过直接简洁地提炼中心思想,而让说出来的话容易被人误解真意;说不好听些,就是富冈义勇不太擅长和人交流。
“不是。”
给出了否定的回答,锖兔却无法控制自身地、不合时宜地在此时看了月上织希一眼,抬眸的瞬间,他就在富冈义勇的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这几个大字。
富冈义勇:“你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锖兔:“……请你不要使用那个说法。”
富冈义勇一副“我看你要说什么”的冷静又微妙欠揍的表情,如果不是锖兔和他相处的时间够久,绝对会认为这人是在挑衅。
锖兔压低了声音说:“在赛场中,我遇见了一只很强的鬼,当时我的力气实际上已经有些不够了,刀也磨损得很严重,我一直觉得那是千钧一发的一刻……但是,我的力气和刀的状态,突然之间都回来了。”
他的神色严肃起来:“当我将鬼斩杀后不久,刀却又变回了原来的磨损状态,而这位小姐——她变得奄奄一息。这一切就在我眼前发生。”
富冈义勇抬手抽出了锖兔的刀,刀身黯淡无光,刀口处有不规则的卷刃,再来几招估计就能当场折断。
他将刀放回去,一面说:“你认为这是她为你带来的?但这算是什么?”
“我不知道。”
锖兔微微垂首,声音里透出沉思的缓慢,“我甚至思考过,认为这可能是我的幻觉,可是,那太真实了,不论是我之前被逼到绝境的紧张,还是后来成功一击的流畅,都真实到让我无法怀疑。”
“后来鬼杀队那边宣布她能够成为鬼杀队的一员,我在想,或许是作为选拔方的他们,看到了比我们更多的东西,能够确认这位小姐在某方面确实有些过人的长处,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锖兔望着仍然在沉睡的月上织希,声音愈发轻了,“或许,她不是意外进入这个赛场的,这毕竟是一个严格的选拔场,或许她原本就是来参与选拔的。”
从锖兔的措辞中,富冈义勇能够直观地感受到锖兔的不确定与犹疑,这点感受他虽然无法直接触及,却能换位思考——毕竟这个女孩子的玉钢都是由锖兔选择的,换言之,就像是锖兔为她引路、为她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随之而来的,是责任感。
富冈义勇这么想到了,他就问出口:“你要对她负责,是吗?”
“……至少在她醒来之前。”
锖兔严谨地说着,片刻后,他又道,“是的,起码是我阻止了你质疑她,也是我为她选择的玉钢,我需要对她负责。”
他们两人不过走出了五步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锖兔的回答由保守转为了肯定的明确,这让富冈义勇忍不住回头看向了他们刚刚走过的那五步路——他觉得就在他毫无察觉的五步之间,锖兔的内心似乎经历了莫大沉重的思考与转变。
富冈义勇说:“这很危险,锖兔。她太弱了,你对她负责,就意味着要用生命去保护她,这太危险了。”
锖兔讶然地望着他,即便是隔着面具,这样惊讶的气息都完整地传达了出来。
富冈义勇又皱起眉:“你为什么惊讶?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不,我只是……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地步。”
锖兔确实为这点感到惊讶,他理解的负责,是要在月上织希有能力自保前,都对她予以保护,更明确一点,还要负责她的其他事情,比如训练她,帮她变强,但是,更深层次的具体——是被义勇直接点了出来,义勇说,要用生命去保护她。
富冈义勇陡然沉默了。
他意识到了:
那不是锖兔的莫大挣扎。
那是他在回首、试图去理解的时候,由富冈义勇这个人做出的,对于“负责”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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