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大魔王宰了大白的愿望没能实现。
根据埋伏在齐华的魔族汇报,她离开后,大白形单影只, 郁郁寡欢,终有一日, 叼着猫罐头离家出走,独自踏上了浪迹天涯的征程,早就不在齐华校园觅食了。
要立刻寻到一只白色的家猫,还真有些困难。
闻言,布布松了口气。
景彦掐断电话,转过身, 眸中像藏了刀,像要从她身上剜掉块肉, “果真是有奸情。”
“我没有!”她慌忙后退一步。
“你有!”景彦步步紧逼,目露凶光,“当初还跟一德说什么,宁肯跟他度过发|情期,也不愿意来找我, 那只胖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我看他那副柔弱模样,蒙上被子, 估计连十分钟都坚持不到!”
布布听他说完这些话,内心一颤。
这个场景,隐隐约约, 完美地跟梦境重合。
她愣愣地杵在那儿,说不出话。
她怎么不解释?
干巴巴站在那儿,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大魔王此时的心境,大概就类似于老婆出轨隔壁王二麻子,实锤狠狠砸在脑门上。
王二麻子溜之大吉,他想要个理由,但老婆沉默不言。
景彦急躁地绕着她团团转,“还梦到他,梦到他,你说说,你梦到过我几次?有没有一百次!”
不杀了那只平平无奇的野猫,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但如果,布布现在说最爱的是他,没有什么大白小白,他还能考虑屈尊降贵地原谅她。
布布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好了,我都知道,你不要狡辩了。”
“……”小布偶捏着粉嫩嫩的裙摆,很委屈地站在那儿。
景彦瞥了她一眼,认错态度似乎不错,她还是在乎他,考虑他感受的,那就勉为其难地让她开口说两句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布布有些无措,软软萌萌,像果肉饱满的新鲜荔枝,轻轻掐开,便流出甜津津的汁水,用力咬下去,还能留下属于他的印子。
布布委屈屈道,“我其实这段时间经常做梦。”
“哼。”他背过身,等待撸毛。
“好像,经常梦到一些事情,像是过去发生的。”布布的语气不太肯定,“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是死了?”
景彦回头望向她,眼底暗藏汹涌,开口却慢吞吞道,“你都梦见什么了?怎么确定是过去发生的?”
“你先告诉我,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布布妄图讲条件。
“不行,你先说。”老魔头毕竟是老魔头,断然不会先亮出底牌。
布布猜不透,但直觉他很不诚恳,咬咬牙,“为什么?”
盈芬表妹的事,她还没打算相信。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景彦两步走到她身边,这样若有若无的靠近,比直接贴在一块儿还要难熬,“女士优先啊,我可是个绅士,自然要讲究点风度。”
“……”她是没看出来。
上次她给三小只喂零食的时候,他可是直接从娃子们嘴边把吃的抢走,还反复教育他们要礼让长辈,孝顺父母。
站了会儿,布布不说话,甚至不想跟他虚与委蛇。
他藏藏掩掩,像是要隐瞒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回味着第一次见面后的种种表现,布布判断,大魔头他十之□□有问题。
景彦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嘴角噙着一丝笑,“那我就去书房了,还要努力赚钱养家。”
布布仍旧不理他,甚至让开一条道,摆明了要坚守立场。
不想跟她说话,满嘴谎言的老光棍。
景彦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实则内心纠结无比,她要是再问两句,他可以考虑讲一些,“不跟我说说都梦到了什么?”
这样冷冷淡淡的,很揪心啊。
布布高冷地扭过头,不留下只言片语,明明是跟她相关的,为什么不能讲。
“那我走了。”大魔王状似不带留恋地走回书房。
可每走一步,他都顿顿,转弯时还回过头看看,她可有依依不舍地站在那儿。
结果连个猫影子都没!
布布纠结地将碗筷扔进水池里,三条龙崽崽结束了训练,纷纷从窗外飞进来,欢喜地扑腾着跳到她身上。
景彦刚关上书房的大门,立刻给便宜儿子打电话,“珈禄,去催眠下你妈。”
珈禄:“……”去你*的。
“她想起了一些事,但不肯说。”景彦收起了先前的吊儿郎当,微微皱起眉。
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里,放着赵云平为了活命交出的克隆文件。
“知道了。”珈禄叹了口气,“晚点回去,现在手头还有别的事。”
“其他人不在,你觉得她是假货的概率。”因为害怕,景彦竟感到紧张,“有多高?”
珈禄在心底呵呵一笑,恶从心生,“挺高的吧。”
大魔王立刻垂下头,宛若丧家之犬,“可是所有的感觉都没错啊,就是真的。”
隔着光纤光缆的传输,珈禄想想他在那头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感到十分解气,“那有可能是高仿,人类是个非常擅长造假的种族。”
“哦?”
“你打开他们的某宝看看。”珈禄道,“造假工艺日新月异,十几万的包,正品褪色掉漆,假货都不掉。”
“哎,可记忆真是那么容易复刻的吗?”景彦像没有骨头,朝后靠在椅背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那明明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他一份,布布一份,怎么能弄丢,还流落到第三者的大脑中。
谁都不能拥有他们的回忆,谁都不配。
大魔王仰着头,老僧入定般看着上面的吊灯,瞧不出喜怒。
“是啊。”珈禄倒了杯红酒。
景彦眼珠子一转,想想又不对,“我还在她肩膀上纹过狼图腾啊,那可是你妈专属的。”
“猫都可以一模一样地造出个全新的。”珈禄面无表情道,“弄个纹身不是很容易?”
隐约能听见电话那端的魔王开始哀嚎。
哎,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他被这样一个魔头捡回老巢。
等差不多了,狼心狗肺的儿子才悠悠道,“骗你的。”
“混账!”大魔头立马满血复活,跳了起来,但又有求于对方,威胁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下去,“你也觉得是你妈对不对?”
珈禄苦恼地揉揉额心,“你不觉得,刚巧在这个时间点发现这些事,未免有些过于巧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景彦渐渐恢复冷静,开始推敲其中种种,“盈芬发现了报告,赵云平就交来了硬盘。”
“夏商在人间的几年,却毫无察觉。”珈禄思索道,“这会儿,X局的高管刚好都死了。”
“不全是我们动的手。”景彦想起从魔族返回人界的第一晚,他迫不及待地提着刀,去晋安家一血旧仇,不杀得满地狼藉,他就跟他姓。
可晋安已死在家中,就在他到的不久前。
死得毫无痕迹,像在跟他宣战挑衅。
“时间节点卡得刚刚好。”景彦烦躁地站起身,在房间内踱步,“又不像是人做的。”
珈禄喝口红酒,一脸嫌弃地将酒杯放下。
朱红豆到底是什么品位,这么无聊的饮料毫无尝头,真男人就该喝高浓度老白干。
“宴会上,她之所以能遇到我,会不会,也是有人精心安排好的?”景彦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死后,我们都回了魔族,布布独自流落在S市,也许对方早就发现了她。”
“有可能。”珈禄走到冰箱,拿出他珍藏的魔族老白干。
“王,有您的访客。”景云敲敲门,在外请示道,“是是昭和帝君的使者。”
“昭和帝君?”景彦摸摸下巴,问珈禄,“你还记不记得,他们几年前曾经抓过昭和帝君。”
景彦回想起他跟布布的初识是在齐华,她是只貌美的小布偶,闲着没事,就在学校的草坪上翻开肚子晒太阳,同昭和帝君家的小狐狸玩得挺好。
最初,X局还是晋何掌权,试图将昭和帝君抓去做实验,暧秋为此还找他联手,结果被布布听见了,连美猫计都用上了,又哭又撒娇。
他本来就没打算多干预,便顺水推舟弄了一堆条款,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昭和帝君神格回归后就开始隐世。”珈禄道。
“唔……他倒是生活舒服。”景彦总觉得手中有些空落落,好像揉上一把猫耳朵啊。
可现在又不能捏,手中空落落的好难受。
景云安静地等在门口。
景彦道,“先不跟你说了,昭和帝君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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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怀疑是个魔族杀了她,布布就有点怕在这栋房子里走动。
可是,是谁动的手,昨天的会议上,盈芬、洛颖、蟠龙,还有好几个女性高层。
越想越猜不透,布布愁眉苦脸地往房间走,三条小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母子齐心,麻麻走一步,他们走一步;麻麻停下,他们三个就排排停下;麻麻用手摸着下巴陷入深思,他们也有样学样地张开翅膀,抵在下巴上。
布布走到小转角,忽地看见一只蓝白色的毛球球。
她心里生起疑惑,站在那儿,不知是朝前或是退后。
以前有段时间,S市来了只恶妖,到处横行,布布孤身一猫在家不安全,莱恩便让她跟伊丽莎白一块儿住在员工宿舍。
这只蓝白色的毛球球,里头不知道贴了什么灵符,莱恩放在她们的门口,一旦有恶妖进来,毛球球会迅速从窗口跳下去,跳到莱恩手里,告诉他府宅有外人入侵。
布布慢慢朝前走,三只崽崽立刻跟上。
她有些烦恼地回过头,孩子太黏人,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夹子,明天晚上大概12点左右更6000吧~
补偿下昨天木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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