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暂时告别了太宰治, 清澈终于能腾出手去处理尸魂界的事了。

    她和蓝染的渊源说来话长。

    在很多个梦境前，在清澈还不能很好的利用梦境的力量抑制自己在梦境里也能听取众人心声的异能之前，偶然来到了那个以死神为主体的梦境世界。

    那时梦境的主人是朽木白哉。本来呢, 清澈是披了与朽木白哉同为上层贵族的体弱多病但天赋极高的“四枫院雪枝”的马甲，走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路线。

    结果青梅敌不过天降，绯真的出现破坏了她的计划, 介于绯真本来就是朽木白哉的正宫，善解人意的四枫院雪枝就黯然退出将这份爱恋埋藏在心底以表成全。

    因为知道绯真没几年就会病逝，清澈打算到那之后再让一直把四枫院雪枝当妹妹看待的朽木白哉“不经意间”发现四枫院雪枝多年的暗恋和为他默默付出的一切, 然后模糊内疚、感动和责任的界线, 无形中逼迫他必须对四枫院雪枝付出爱, 然后顺利死遁脱离这个梦境回到现实。

    但是，由于对死神世界的力量体系产生了好奇, 清澈选择了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系统性的学习剑道、白打、瞬步、鬼道这四大死神基本技能。

    四枫院家族并非不能给她提供更优异的教育, 只是碍于对小小姐身体的担忧, 一直不给她提供那些会让她劳累的训练。于是四枫院雪枝以“想要交朋友”为理由，在姐姐四枫院夜一的大力支持下，进入了真央。

    就在真央, 清澈遇见了差点让她翻车的第一人，蓝染惣右介。

    对梦境土著的傲慢, 让蓝染敏锐的发现了四枫院雪枝能够听见他人心声的特殊能力。利用这一点，他诱导四枫院的小小姐主动拜他为师，然后暗箱操作四枫院雪枝调到了五番队，成为自己的下属。

    那时候因为坚信只有自己亲耳听到的心声是真实的, 清澈像个小傻子一样的被蓝染玩弄于鼓掌, 不仅在蓝染假死脱身的那段时间各种找杀人凶手，而且一直坚信蓝染是个好人。

    毕竟梦境主人朽木白哉目前的记忆里, 蓝染一直是个好人。这种观看梦主人记忆后的先入为主，彻底误导了她。

    随后，四枫院雪枝就被蓝染卖了个彻底，背了一口参与死神灵体改造实验的大锅。蹲监狱的时候，市丸银那个铁憨憨就听从蓝染的命令来把四枫院雪枝带走了，极其具有科研精神的蓝染亲自上阵解剖研究四枫院雪枝的特殊能力，还真的差点被他解析出来了。

    由于朽木白哉并未爱上四枫院雪枝，清澈也不能脱离梦境，就这么看着蓝染一边述说着他的升天计划一边解剖自己，直到——鸣瓢爸爸从天而降，利用外界最后一台罔象女的力量把她从梦境世界带离。

    要不是追根究底是因为自己技差一筹，清澈差点就对蓝染口吐芬芳了，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传弟子说解剖就解剖，简直没有心！

    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输给蓝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就是玩心吗，呵呵。

    *

    刚洗脱指使不明对象袭击鸣木市驻现世死神嫌疑不久的十番队副队长回到了尸魂界。

    几乎是她前脚刚到，后脚这个消息就上报到了高层，随后等待着她的就是一力担保她与袭击案件无关的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的传唤。

    没有违背命令的意思，平清彻跟着前来接引她的鬼束岚来到了五番队队长的办公室。

    即将进门时，莫名魂不守舍的鬼束岚纠结道：“平清彻副队长”

    黑发黑瞳的女子停下脚步，用眼神询问她。

    一接触到女子即使并无他意也显得十分冷冽的眼神，鬼束岚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没什么。”志波一心队长应该已经不在尸魂界了的这件事，蓝染队长应该是打算亲口告诉对方吧。

    清澈对鬼束岚在想什么心知肚明，但没有要点破的意思，对少女微微点头。

    黑发女子死霸装如和服般宽大的袖摆掩住腰间佩戴的斩魄刀淡蓝色的刀柄，推开门的瞬间，她的右手搭在刀上，拇指微微顶动冷硬的刀镡，露出了一点雪白的刀身，进入了这间办公室。

    那身穿白色羽织的棕发男子正坐在桌案前喝茶，见有人来，他朝门口看了一眼，放下了茶杯，温润的笑了笑：“过来坐吧，平姬。”

    平清彻从善如流，走到在他对面的席上，将斩魄刀放在膝上，正襟危坐：“蓝染老师。”

    “你的眼神很不错。”蓝染惣右介摆出了一副关心学生的老师与之谈心时的样子，没有提他们在鸣木市发生的不愉快：“在现世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吗？”

    平清彻眸光微冷，直接问道：“志波队长的事，是否是您所为？”

    蓝染惣右介似乎很困惑，却没有否认：“哦？为什么这么问？”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黑发女子眉心紧蹙，她给尸魂界的众死神们留下的印象一直是整个人像一把会呼吸的刀，能让她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实属不易，“您答应过我，不再对死神出手。我帮您抓捕了那么多只虚，还不够您研究？”

    “对死神不可以，对虚就可以了吗？”蓝染惣右介敏锐地抓住了她语言中的漏洞：“死神和虚又有什么区别呢？”

    “虚没有心。”目光悄然扫过对方身侧早已刀尖朝下的斩魄刀上，清澈心平气和的回答，“您有。”

    蓝染惣右介忽然笑了，和面对那些同僚时温柔稳重的笑容不同，他此时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一丝轻蔑：“是吗？”

    或许是认为她说自己“有心”是因为他对她的教养，棕发男子悠然的问道：“你认为我们的相遇是偶然吗？”

    “你认为，你此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全然取决于你自己的意志吗？”

    他的话语颇为意味深长：“我缺少一个伙伴，所以我选择了你。”

    还不知道是谁选择的谁呢。清澈挑眉：“市丸银，东仙要。他们不是蓝染老师的伙伴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居心叵测，一个愚昧无知。”想到不愉快的事，蓝染惣右介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那两位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依然温柔的注视对面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子：“他们怎么配成为我的伙伴。完全能理解并接受我的思想的伙伴，就只有平姬你一个啊。”

    “您只是太孤独了而已。”清澈弯了弯眸，微笑着说道：“您曾经有三次想要杀死我，可是我都活下来了，为什么？”

    作为最擅长“话疗”的异度神探的女儿、正义界的扛把子，她最喜欢嘴炮这些自以为没有心的反派了。

    “可能你的运气比较好？”

    他确定自己每一次都没有防水，不知道为什么，平姬每次都能从他的设计下逃脱，若不是亲眼看着平姬一步步成长至今，他甚至觉得平姬一直在藏拙，其实是有办法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他面前的。

    仿佛对自己弟子的话无动于衷，蓝染惣右介优雅的拿起茶壶，行云流水般斟了一杯清茶，把茶杯往女子的方向推了推。

    一口一个“您”，却丝毫令人感不到被尊敬的意思呢。

    清澈没有动那杯茶，只是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不仅仅是这样的原因吧。”

    “您第一次想要杀死我，是在流魂街。那个时候，嗯，我才刚死不久，未完全恢复生前记忆，神志不清，在八十区独自打拼挣扎着活下去，直到遇见了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看到那样的我，想起了谁？又为何对毫无交集的我产生那般强烈的杀意呢？”

    没指望能得到解答，清澈有一点偏离平姬人设的歪了歪头：“您第二次想要杀死我，是在我首次违背您的命令加入十番队的那天。这我可以理解，您将我的行为视之为背叛。”

    “您第三次想要杀死我，是在虚圈，我发现了您的秘密的时候，您选择了亲自动手，却依然没有杀死我，而只是将我流放现世恕我直言，这显然不符合您冷酷无情的行事风格。”

    蓝染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做死神虚化和虚死神化的实验，后来拿队长级的死神做实验被平清彻撞见了，却什么没有对平清彻做。

    这对蓝染这个人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且违背人设的事。

    “您既然立志于上天成为神明，又为何执着于我？”

    依然是孩子般的、天真而又好奇的语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和我相处的近百年里，蓝染老师，你有想过放弃自己的计划，和我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吗？”

    棕发男子透明镜片下的棕色瞳孔微微一缩，浑身儒雅的气质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絮乱。

    “这近百年里，我发现您确实能欣赏和体会到生活中的美好。那么，你伪装成一个温和善良的死神时，是否觉得，我也是组成您平静美好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呢？”

    “所以，您在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放过了我很多次啊。”

    面对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弟子不同寻常的一面，蓝染惣右介凝视着对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探究和兴味：“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不善言辞的弟子，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清澈收起那副攻击性十足的架势，一本正经的回答：“您过奖了。”

    这看似不具备任何攻击力的、语言的艺术，不正是眼前这个幕后大BOSS在上一个死神的梦境里教给她的吗？

    “平姬对我说这些，是在暗示我该就在这里解决了你吗？”

    身着白色羽织、温和儒雅的五番队队长抬手，摘掉了一直不曾取下的黑框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额前垂着的几缕发丝，将棕褐色的短发悉数捋到了后面，一双冷酷的棕色双瞳完全展露在对方面前。

    “看来我的弟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产生了能够战胜我的傲慢之心啊。”

    比起在流魂街弱小的时候气质更加锋利的黑发女子认真的邀战：“请拔刀吧，蓝染老师。”

    斩魄刀就放在一边，棕发男人却仍把玩着手中的黑框眼镜，玩味的问道：“平姬，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我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错觉？”

    清澈镇定自若：“正好，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您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我没有使用春空千鹤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