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此时心情有点儿复杂, 敬佩贾赦的勇气,毕竟没有几个人真的有勇气直接抵抗那么多勋贵豪门,这些所谓的四王八公后人虽然没本事。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祖辈儿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堆起来的,哪家还能真的不留些后手?
贾家就算如今是如日中天,但俗话说得好, 人无千日好, 花无百日红,更何况, 自古以来, 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
贾代善跟皇帝早年时的事情也不是秘密, 贾代善的能力算起来,除了武力,无论哪一点儿都比贾赦强,皇帝同样对人稀罕的死去活来的。
那时候贾家有贾源、贾演、贾代化和贾代善四人,贾家的实力算起来怕是比现在还要更强上一点儿。
难道那时贾家意识不到四王八公十二侯,会因为势力庞大受皇家忌讳, 以后怕是不仅不能成助力, 反倒要尾大不掉,成为拖累吗?
自然不会,贾家人向来是睿智的,肯定早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无论是贾代化也好,还是贾代善也好, 他们没有断尾的勇气。
一来怕遭到这些人的反扑,再有也是防着兔死狗烹的结局,所以,贾家认可隐藏子弟的能力或者干脆养废了小辈儿,也没有彻底撕开脸皮。
这从贾家小辈儿联姻对象就能看得出来,除了贾政是史氏那个蠢婆娘私下定的亲之外,贾家文字辈儿的孩子,嫁娶之人都与勋贵无关。
至于贾敏嫁的林家,严格算起来那也不是勋贵人家,林海的祖上,乃是姑苏望族,是书香门第,只是林海这边的祖上跟家族分宗之后,与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才算是勋贵的。
真没想到,贾赦却有这番魄力,范大人说不清此时的贾赦,是真的无知无畏的二愣子行为,还是因为当真睿智,顺势断尾。
不过,想到贾家的人,几乎都有点儿装猪吃老虎的意思,他估计,贾赦怕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吧?
毕竟,虎父无犬子,就像贾代善一样,若当真只是一沙场匹夫,又如何站到今天的位置,又如何让当今多疑又多思的陛下全心信任?
范大人想到这儿,反倒不急了,他淡定地站在一旁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其他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谁也不是白给的,转眼间也就看明白了贾家的意思。
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想在朝堂站住脚,显然是不可能真的有所谓的孤臣,所以,贾家这是借着贾赦的口,撕扯开尾大不掉的四王八公。
同时又支持着贾家小辈儿跟适合的人家子弟交往,稳固友谊,不再是朋党的结盟方式,现在是更加稳妥的君子之交,只谈感情,彼此有默契,能互帮互助又不需要顾忌皇权,这步棋走的实在是高。
所有人里,怕是只有贾代善一手提拔起来的神武将军冯唐,能猜到一些真相,这个结果,应该是贾代化操控的。
事实就是,贾代化在知道贾赦去了柳家之后,拦下担心要去看护的贾代善,让他静观其变,当然,贾代化的意思是,看贾赦出气之后,得罪理国公府,趁势进一步疏远四王八公的人。
但他却没料到,柳彪那傻子竟然敢逼着贾赦要保证,就贾赦那脾气能惯着他?贾代化和贾代善看着传回来的纸条,苦笑一声倒也释然了。
这样也好,断尾求生,断尾自然痛,但是换取新生又犹如破而后立,贾家只要挺过这一场报复,接下来只要教育好子孙,过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坎儿,贾家就是下一个千年世家。
听到消息的贾敷对这事儿是完全支持的,他看着温和,其实却比他父亲贾代化更加坚韧果决。
否则也不可能,在缠绵病榻多年的情况下,仍然能坚持下来,并且很快振作,接下当时算是开始败落的宁国府。
后来虽然是借了贾赦的光,但也不能否认,贾敷几乎就是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扭转的宁国府现状,更是果断的过继了贾琅,替换了贾珍成为下一代继承人。
就在理国公柳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温润地声音:“恩侯,怎么这般意气用事?都是老亲,何必闹得大家灰头土脸的。”
“理国公也是,恩侯少年意气,为朋友抱不平,你们族里的长老自作主张,虽是为你们宗族着想,也是为理国公府好,但到底是错了。”
“过继子嗣,本就该你情我愿,如何能强买强卖?反倒惹了世人唾骂,理国公就算是为了好意和面子,维护族中长老,也该是好好解释,如何又泛起了倔?”
“更何况,相交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气,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又是个仗义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你作甚去招惹他?”
贾赦收回手里的龙骨扇,抱着贾佳瑶起身看向来人,就见对方头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虽不及贾赦自己的容颜俊美张扬,却当得起温润如玉君子貌。
冷笑一声,贾赦拱手道:“原来是北静王爷亲自过来了,往日听闻王爷学富五车,下官还嗤笑一声沽名钓誉罢了,今日却当真明白,自己果然如那井底之蛙,目光实在短浅。”
“王爷之才,堪比孔明先生,有舌战群儒之大才,只是如今却是屈才了,让王爷这般人物施展智慧,却只是为了保住一倚老卖老的匹夫,将责任推给几个走狗,王爷就不怕贤名有损?”
贾赦再狂,毕竟还是要受限礼法,他对北静王再不屑,但人家爵位在那呢,甭管有没有实权,是不是只能窝在王府中假装醉心书画诗词,贾赦见到人,那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
但贾赦是谁啊,只要他不高兴,就算是皇后的发髻凤冠他都敢给削了,讽刺个异姓王,他真心没有什么压力。
饶是涵养顶级的北静王水情扬,一时间面子也是挂不住了,他的亲姑祖母是太后,太后虽然不是皇上的亲娘,但为了弘扬孝道,表示以孝治天下的决心,皇帝对太后的面上情做的是很到位的。
对太后的亲侄孙水情扬,也是一项称其侄儿或扬儿,以示亲近,当然,这样做也有感谢当年水家支持他登基,还有,顺势安抚四王八公这些老臣的意思在内。
但甭管是什么原因,朝廷上下,就算是心里如何想,对他面上都是要恭敬的,就算是太子见到他也会点头叫一声叔叔,他是真没想到,贾赦不接梯子也就罢了,还真敢直接给他没脸。
好在这会儿其他人也过来给北静王行礼,他们可没有贾赦的胆子,莽撞不起来。
水情扬压下心中怒意,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温和笑意道:“你们可赶紧起来吧,本王素来最是受不得这些繁文缛节的,要不哪能一天天窝在府里都懒得出门。”
众人起身,贾赦则直接又坐了回去,北静王好似没看到贾赦的失礼一样,自己也随意的挑了把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坐得正是之前范大人让搬给理国公的那张,看北静王坐了,只能命人再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就放在北静王旁边,反正其他人都选择了坐在贾赦这边的下首位置,反倒对面全都空着。
理国公开口道:“王爷也看到了,人家荣国公可是看不上咱们这些老亲的,我可没那兴趣儿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他算是看出来了,北静王过来,虽然是站在他这边儿,但也同样是埋怨他办事不利呢,呵呵,就贾赦那小子油盐不进的样子,你们谁能谁上吧,老子是伺候不起的。
北静王看了一眼蠢得要死的柳彪,压下自己要骂人的冲动,温声道:“瞅瞅你,这般年岁还跟我们这些年轻人较上劲儿了。”
说完又笑着问贾瑚道:“瑚哥儿也不带着你琅哥哥去府里找溶哥儿唠唠嗑,你溶哥哥倒是天天念叨着你们。”
贾瑚恭敬一礼道:“禀王爷,草民和兄长马上要去国子监读书,可不敢到时候丢了祖父和父亲的脸面,不得不抓紧学习,暂时没有玩乐时间,更不敢叨扰世子,影响世子学业。”
被老太师和贾代化等人从小按照继承人教导长大的贾琅和贾瑚,在贾赦走进柳家院子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的立场了。
如今,贾赦对理国公动手,怒怼北静王,小人精贾琅和贾瑚对视一眼之后,立即就明白自己该用什么态度了。
在场的各家家主,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同龄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但这一对比,当即高下立见,立马觉得自家的熊孩子,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至少这机灵劲儿就差了人家一大截儿。
北静王的脸色当即也冷了下来,荣国府的态度,这父子俩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再继续下去,那就是自己把脸面递过去让人糟蹋了。
叹了口气,北静王道:“多学些知识也是好的,以后也能多明白些事理,与人交往时,也能能懂得进退尊卑。”
贾赦笑道:“我贾家本就是武夫,倒也不指着瑚哥儿他们给我弄出个状元榜眼的,吟诗作赋那些附庸风雅之物,在战场上也保不了命。”
又对两个孩子招招手,见人过来,摸着他们的脑袋道:“琅哥儿、瑚哥儿,你们给我记好了,读书识字,我只要求你们明理即可,我贾家不需要多好的学识,但一定要明白何为忠君爱国。”
“我贾家男儿,不怕战死沙场,同样不惧奸佞小人,可以不通文墨,但绝对不能失了一身傲骨,同时,一定记住,只忠君王。”
贾琅和贾瑚同时跪地,对贾赦抱拳道:“瑚哥儿/琅哥儿谨遵父亲/叔父教诲,日后必不负父亲/叔父期望,不坠贾家先祖名望。”
贾赦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对一旁傻站着的贾珍道:“珍哥儿,我今日说的话,你也要记在心中,我不怕你们纨绔胡闹,但违背礼法道义之事,你若是做了,除非别让我知道,否则,我绝对不介意亲自清理门户,就是你大伯和你爹都保不下你。”
“我知你喜欢结交,但也别什么腥的臭的都当知己,交友时一定要看好对方人品,朋友,贵精不贵多,一生得遇三、五知己,已是造化,其余的,酒肉朋友,不交也罢。”
贾珍很清楚,贾赦说这话绝对不是吓唬他,他真有这能力,更何况,贾珍现在最敬佩的就是贾赦,就差拿他当神灵供奉了,对贾赦的话,绝对比圣旨还重视。
他也不是个傻子,能听不出来什么话是为他好,什么人是坑他,拿他当冤大头吗?当初因为祖父年迈、父亲无视、大伯父也有心无力,没有心思管他。
家中女性又因他是府中独子,将他惯得纨绔自大,这才喜欢听人奉承恭维,但他又不傻,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跟他交好是为什么?
只是,贾珍当时真的不在意,反正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一事无成,但宁国府的家业,让他这辈子就算是躺着吃,也是吃不完、用不尽的。
所以,他也不介意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接近,但从打跟他叔叔贾赦在西南战场走了一遭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些事理,也不屑于自己过去的生活,更不会再与过去的那些酒肉朋友联系。
于是,贾珍赶紧冲着贾赦跪下道:“贾珍谨遵叔父教诲,绝对不会做有辱门风,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请叔父放心,若当真做了,贾珍不需叔父动手就自我了结了,省得脏了叔父的手。”
贾赦很满意的让三个孩子站起身,他不担心贾琅贾瑚,这两个一肚子坏水,就是贾琏和贾佳瑶,有他们看护指导着,也绝对吃不了亏。
但贾珍不行,这孩子被他母亲和伯娘给惯坏了,从骨子里就透着纨绔子弟的劲儿,贾赦没力气,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掰正他。
好在现在贾珍在军营里倒是混得如鱼得水,虽然多了一身的兵痞味儿,但总归是不像原先那么废物了。
贾赦也不指着他多厉害,但也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所以,他说这些话,虽然主要是堵北静王话里的讽刺敲打之意,但也是真心敲打贾珍。
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当即满意地让三个孩子起身,贾琏这时道:“爹,琏哥儿以后也会忠君爱国的。”
本来是想将贾赦的话复述一遍,表示自己也记在心里了,只是后面的话,他没记住,就这个词他知道是最关键的,给记得清楚。
贾佳瑶也搂着贾赦的脖子道:“叔父,叔父,瑶瑶也记住了叔父的话,以后也要跟你们一样做大将军,忠君爱国。”
两个小东西真是鬼精鬼精的,这刀补得,对面的北静王和刚坐下的理国公,那脸色叫一个好看。
贾赦哈哈大笑道:“好!我贾家当真是后继有人了,便是这奶娃娃都懂了忠君爱国四个字,当真是祖宗保佑,也是让我贾家儿郎将这四个字刻进骨血里。”
范大人来到贾赦面前,直接躬身一礼道:“下官拜荣国公高义,敬贾家世代忠魂,也恭喜贾家后继有人!”
贾赦赶紧起身,放下怀里的贾佳瑶,双手托起范大人道:“大人多礼,贾赦就是一武夫,说不出什么锦绣文章,不过是贾家祖上留下的这一腔忠君报国的热血支撑罢了。”
老承恩公扶着自己的胡须道:“该拜的,荣国公虽年纪轻轻,但能有这般见识,足以受老夫一拜了。”说着,当真就拱手来了一礼。
这贾赦是真的受不起他的礼,老人家是元后和继后的亲爹,也就是太子的外公,贾赦赶紧闪身避开,又回一礼。
老承恩公严肃道:“锦绣文章,天下能做出来的何止千万,稍有文采的秀才,那也是信手拈来,但能让家族子弟骨血里刻入忠军报国的人家却实在难得。”
“你贾家却当真世代忠魂,连这奶娃娃都能牢记,可见这是当做家训,从小教育的结果,这样的人家,如何当不起老夫这一拜?”
“老夫也是谢谢你这当头棒喝,更谢谢你能当众说出这话,让这些小子们明白世代英烈的贾家子弟,他们得到的荣誉,是用满腔热血和忠诚换来的。”
卫若兰从小是被留在金陵,跟着自己的老祖宗,也就是太爷爷老承恩公一起长大的,同样是按照继承人教养长大的。
这次也是因为长久没看到自己的父亲卫峰,心中想念,老国公看出来之后,听说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得胜,回京述职,才带着卫若兰进京的。
所以,卫若兰一听老祖宗的话,立即就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了,当即跪下给贾赦磕了个头道:“卫若兰谢荣国公点拨之恩!”
贾赦笑着将孩子扶起,温和地道:“我与你父亲同样是至交好友,你又跟瑚哥儿他们玩儿的好,自然也如同我的子侄一般,很不必这般客气。”
卫若兰笑出两个小酒窝,叫了一声:“叔父!”
贾赦心里叹气,脸上仍然温和,顺手扯下一腰间玉佩,这是增加魔法力的蓝宝石做的,充作见面礼送与卫若兰,卫若兰恭敬接过道谢。
又转身给老承恩公磕头道:“老祖宗,孙儿也绝对不会坠了咱们卫家的先祖遗风,为皇上尽忠的。”
老承恩公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对这个重孙子那是说不出的满意,长得好,人更是聪慧,当即笑着点头让他起身。
贾赦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又从怀中掏出一对儿提神水晶交给柳湘莲道:“本来是想回去镶嵌打磨之后,再给你们兄弟的,且拿去玩儿吧,日后我再重新补上这见面礼。”
这三块儿宝石,虽然看着只是价值不菲,但其实也并不惹人注意,世家交往,长拿出价值不菲之物送给小辈儿,以示交好。
但这三样东西,只要到了手中,立马就感应到了其不凡之处,那蓝水晶,带上之后,立即全身清凉,头脑一阵清明。
而提神水晶,每五秒增加30点魔法,却是养护孩子神识的好东西,柳湘莲与卫若兰同样,是秉持着长者赐、不可辞的态度接受的,表示自己的亲近。
但是,两人都是世家子弟,这东西一入手,立即就感觉到了它的不凡之处,当即有些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贾赦摇头,示意无碍道:“莫要多想,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只是我今日出门急了,并没有带上合适的见面礼,你们就带着玩儿去吧,莫要多想。”
正好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心里骂了卫家祖孙奸猾之后,也都起身给贾赦行礼,贾赦与他们并不熟悉,但还是点头还礼。
他无意在衙门磨蹭,就道:“咱们还是先处理了今日之事,完事儿了,咱们找个酒楼坐下再闲聊就是,实在不好多耽误范大人的时间。”
众人应是,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此时,理国公的脸色是黑的,但北静王却已经压下心中不悦,满脸的平静温和。
贾赦看了一眼北静王,心中一紧,当即起了防备,这北静王不仅能忍,更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不可不防。
北静王笑着开口:“果然,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佩服!不过,今天这事儿实在是不值得大动肝火。”
“怎么说,这事情也确实是理国公府理亏,只要林夫人想要什么补偿,本王做主,都会尽量满足林夫人的。”
“且林夫人放心,今日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本王给你保证,理国公府,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夫人的生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李氏看向贾赦,贾赦淡淡地道:“嫂子自己做主就好,有我在,不会有人为难我兄弟的妻儿的。”
贾赦对于李氏怎么选择,是真的不在意,他出手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和柳毅讨个公道罢了。
李氏心中大定,又看向北静王,瑟缩了一下之后,又壮了胆子指着柳彪道:“他,理国公可愿意?”
北静王看了理国公一眼,柳彪冷哼一声,他也不想继续在这儿丢人,就硬邦邦的道:“说罢!”
李氏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他还回我的长子,并且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家,并且约束柳家族人,不许他们上我家!”
贾赦挑挑眉,重新看了一眼李氏,眼中多了些温度,虽然这女人还是那么弱,说句话整个人都抖得跟筛糠似的,但还是为了家,为了长子鼓起了这般勇气。
柳彪一听,这不是打理国公府的脸吗?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正要说什么,贾赦手里的龙骨扇突然出手,就听咔嚓一声,整张椅子碎成几瓣。
贾赦收回龙骨扇道:“别把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下次,碎的是什么,小爷也说不清楚,端看这扇子相中哪了!”
跟着椅子摔倒在地的理国公柳彪,整个人都摔蒙了,又恨又气,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9 23:33:28~2020-05-21 00: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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